接到電話,紀翔迅速帶著歐凱文和方若綺火速趕到林立翔的家。

一進房,就見黎華死氣沉沉地躺在床上,慘白著一張臉,完全沒了平常的睿智。

「怎麼會這樣?他不是只想調查個案子嗎?怎麼會……」方若綺情緒激動地摀著嘴,含淚的雙眩然欲滴。

「我來看看。」歐凱文熟練地拿出醫療器材,將他的身子扶起,拆去包裹他後腦的紗布。

「我來幫忙。」林立翔上前拆去幫他包紮的紗布。

「他的傷……要不要緊?」

「他昏迷多久了?」歐凱文將目光轉移至一旁擔憂詢問的林立翔臉上。

「大約兩個小時。」

面色凝重地再審視他的傷。「因這傷口而昏迷,這傷對他來說,是個致命傷,這兩天若他無法清醒,怕醒來的機會將會不大。」

紀翔一群人聞言,皆露出擔憂心急地神色。

「他身手一向敏捷,怎麼會突然受這麼嚴重的傷?」方若綺難過地看著沒了血色的俊顏,心疼的感覺令她不停狂掉著淚水。

「怕是和警方合作的案子有關。」紀翔接著說出。

為了逮到錢鈞這雜碎,他們早和警方達成合作的協議。今天他出門前,只簡單交待查出錢鈞的下落,要親自去逮他,誰知道這一去,竟會帶個傷回來。

「錢鈞那傢伙沒這麼大的本事,到底是誰能傷得了他?」身為公司的主管之一,方若綺當然明白紀翔說得是什麼。

「傷他的人是誰,得等到他醒來才能問清楚。」臉色一沉,眼神變得銳利。「雖不清楚那人是誰,但鐵定和錢鈞脫離不了關係。」

「那該怎麼辦?繼續盯著錢鈞?」

「不,就先暫時按兵不動,等到黎華的傷好了,再作打算。」

歐凱文重新包紮處理過黎華的傷口,沉聲道:「他生命強不強韌,就看這一次了。」收起醫療器材,目前能做的,只能等。

將黎華安置在床上,替他蓋好被,才慎重地看著林立翔。「因受傷的地方是在後腦,待他醒來後,得注意他是否有無嘔吐的情況。」

林立翔謹慎地點頭。「好。」

轉過身,再看著紀翔。「我們先出去吧,讓他來照顧黎華。」

「黎華就拜託你了。」紀翔嚴肅地交代。

「沒問題,我會好好照顧他的,你們放心。」擔憂地眼神中,有著不易查覺地情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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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出房間,方若綺一臉的不滿。

「為什麼只有他能照顧華?」就認識的時間和相處關係而言,她可比裡頭那人來得長、來得密切,憑什麼就只有他能獨留在裏頭?

「不可否認,妳得想想為何他會選擇在這昏迷。」

「……」隱約中知道答案,但不想說出。

歐凱文輕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,嘴角揚起一抹苦笑。「他想選擇在自己倒下前,見到心中最掛念的人一面,或許他意識到自己的傷勢嚴重,非得來此見這一面不可。」換言之,倒下前還能掛念在心的,就只有林立翔一人。

「他根本是自討苦吃,那人根本就不甩他,何必如此地刻意跑來?」到底他有沒有想過,比起一個毫不領情的人,卻還有另外一個人在默默地等待他。

「話可不能這麼說。」紀翔神色一正,三人裡,就屬自己最明瞭黎華對林立翔的感情。「林立翔著急、擔心的情緒可不少於我們,由此來看,至少明白他對黎華也是有心,非妳所說得那樣無情。」

沉默半晌,她抿了抿嘴再道:「人都沒醒,說這些也沒用。」

「他會醒的。」歐凱文一臉嚴肅。「我相信他不會這麼輕易就死去。」

「是啊,他可還沒得到心上人的心,怎會輕易認輸。」紀翔更對他抱著信心,深信他一定能成功脫離險境。

垂下眼,方若綺暗自撫著受傷的心。昏迷前拼了命的跑來,就為了要見那人一面,那她的心該將如何自處?她也深愛著他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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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晨的陽光穿透房間的玻璃,直射在黎華躺的床上。

林立翔見狀,立即上前拉上窗簾,避免強烈的陽光打擾到黎華的沉睡。

一個晚上了,他仍未有清醒的跡象,憂心忡忡的眼,直視著躺在床上的他,會不會,他就這麼躺著不再醒來?

走至床沿邊坐下,掬起他的手緊緊握住。「你一定得醒,知道嗎?」還有好多事沒和他說,甚至沒能讓他知道自己的感情,可不許他這麼輕易地就離開。

「你在昏倒前跑來找我,是希望我能回應你,是嗎?如果是,你就得醒。」暗自下了決定,等他醒來,將不會再封閉自己的心,會坦白表達出自己的感情。

去年,因好友的介紹他進了智汛集團做事,擔任董事長的秘書。
沒想到,在一件單純的案子中,竟讓創曜集團的黎華給看上。

從那時起,兩家公司的合作變得越來越多,他更因此多了時間和黎華相處,但只限於工作上,私底下,他可連句話都不太想和黎華說。

被男人追求,對他來說已是難以置信的事,更已為他只是一時的興起,沒什麼真心,即使真因他的追求而有所動容,只打算深埋在心底,絕不輕易表現出來。

在內心下定決定後,那強烈的追求隨之而來,幾乎快招架不住,打算想棄械投降,接受他心意時,竟意外發生他受傷的事,是打算讓他抱憾終生嗎?

「求你快醒醒,別讓我遺憾終生……」緊握住他,話說得哽咽。

一切就如從地獄般來回一趟,黎華痛苦地想睜開雙眼,耳邊喃喃自語的聲音,就像在呼喚他一般,讓他想醒來確認那人是誰。

手指頭緩緩動了一下,林立翔地一時間發現到。

「嗯……」後腦傳來的疼痛,令他承受不住地呻吟出聲。

不只是手指上的變化,喊出的聲音更讓林立翔睜大雙眼,激動地看著他。

他醒了?!

「我……水……」喉嚨發出沙啞的聲音,猶如長了繭般,難以聽得清楚。

「你要水嗎?我馬上給你!」起身迅速倒了杯溫水,拿著吸管滴了些水再他的唇口。

些微的水滴入喉,猶如甘露泉水,讓他悠悠轉醒。

林立翔放下手中的水杯,將他扶著坐起,隱藏激動的情緒問著:「你還好吧?」

「這……是哪?」疑惑的眼環顧四周,是他不熟悉的地方。

「這是我的房間。」

「你的房間?」疑惑的眼對上他。

「你跑來我這後就昏倒了,還記得嗎?」

搖了搖頭。「跑來找你?你是誰?我又是誰?」

林立翔俊眸逐漸放大,一臉不敢置信,他竟然忘了他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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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歐醫師,他怎麼會這樣?」

林立翔急忙走出房間,和他們說出清醒的消息後,讓在場的三人鬆了口氣,但隨即又因突然的消息給嚇得衝進房內。

萬萬沒想到,他會因嚴重的重擊,而失去了記憶力。

「你的情況,還能撿回一條命算不錯了。」歐凱文檢查著他的身體,查看有無其他異狀。

「他什麼時候才會回復記憶?」紀翔在一旁擔心問著。

「那個……我是發生了什麼事?怎麼會出現在這?又為什麼我的頭會受傷?你們又是誰?」

一連串的發問,讓眾人將視線全落在他身上。

「我叫紀翔,是你的同事兼好友。」手指向方若綺。「她叫方若綺,也是我們的同事。」雙眼掃了歐凱文一眼,在落回他臉上。「歐凱文,是個醫生,但也是我們的好友。」

仔細聆聽著,眼神不似方才那般迷惘。「我呢?我叫什麼名字?」

「黎華。」

「黎華……」喃喃低語念著自己的名字,再抬頭看著林立翔。「他是誰?」一醒來就見到他在自己的身邊,有些在意他這個人。

「他叫林立翔,照顧你一整晚的人。」

「一整晚……那是我的情人嗎?」莫名地,直覺只想到這層關係,也有些期待是這關係。

「我不是你的情人!」林立翔俊臉泛紅,語氣強調著。

「是嗎?」失望的神情明顯表露在臉上。

還以為他和自己有關係,雖然失去了記憶,對他的喜歡卻一點也沒減少。

看出他心情的方若綺,不情願地嘴酸說著:「他什麼都不是,只是你失意前,喜歡的人罷了。」

「喜歡啊……」瞬間,俊挺的臉上揚起一抹天真的笑容。「就知道和他有關係,對他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,就像是……深愛許久的人一般。」

大膽的告白,讓林立翔紅著張臉瞪他。這人的個性,怎麼失憶前和失憶後都一樣,臉皮更是一樣的厚!

歐凱文觀察著一切,耐人尋味的眼神更看著林立翔。「或許……你能幫助他想起一切。」

對上他詫異的眼,歐凱文再道:「失憶的人,就是要由他最印象深刻的人、事、物開始記起一切。從他現在的情況看來,你是他最印象深刻的人,也只有你能擔起他回復記憶的工作。」

「凱文說的沒錯。」紀翔也在一旁附和。「只有你能令他想起一切,只是,他這樣的情形大約會維持多久?」

「這很難說,或許幾天就會好,又或許得花更長的時間。」

聞言,紀翔陷入沉思,目前也只能有這種方法了。「這段時間,還請你多照顧他。」話對著林立翔說,希望他能盡快幫助黎華回復記憶。

林立翔依言點點頭。

「華,你真的忘了我們?」方若綺仍不敢相信他竟忘了大家,更忘了她。

黎華嘴角揚起淡笑,帶著些安撫。「我知道你們關心我,若可以,我也想盡早想起一切。」

歐凱文不願讓大家的心急壓迫到他,遂開口要大家離開。「我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。紀翔,再不回去,我怕那隻羊會開始擔心。」再看向方若綺。「妳也折騰了一晚,是該回去好好休息。」

羊?

林立翔和失憶的黎華同時把疑惑的目光落在紀翔身上。

他在家裡養了羊?

紀翔沒注意到他倆投射過來的怪異眼光,只在簡單的道別後,與歐凱文及方若綺三人帶著擔憂的心離開林立翔的家。

這一切對他們而言,就像個噩夢般侵襲他們,只能祈禱這一切能盡早過去,太多的事情,和太多的危險在等著黎華,一直失憶下去絕不是好事,只希望他能盡快想起一切,回復記憶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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