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日清晨,今皓薰比平日早醒,替突然多出的兩人準備營養且豐盛的早點。

經過激烈的槍戰後,受傷的黎華雖不在意那些他自認的小傷,但他的傷的確不少,若不好好處理,感染或變得更嚴重都有可能。

同樣經歷槍戰的林立翔雖沒受什麼大傷,但免不了受些精神上的打擊,尤其是在為了保護黎華,還拿槍把人給殺了。

有誰能夠去想像到自己在有生之年會動手殺一個人?這種打擊,肯定及大的震驚,得耗上不少時間才能撫平。

為了讓兩人有平靜安心的感覺,他才特地起了個大早來做早餐,在廚房忙了好些時間後,才進入林立翔暫住的客房,去看看人是否睡得安穩,順便喊他醒來。

他已為,經過昨夜的折騰後,林立翔肯定還在熟睡,不料他門一開啟,就見到林立翔早已醒來,且神色木然地坐在床上,無神的雙眼看著前方,完全不知有人開門進房。

第一次看見他顯現出此模樣的金皓薰,顯然讓他呆愣的神情給嚇到,連忙衝上前來到他身旁。

「立翔……」輕搖晃了下他的身子,發現他動也不動地繼續看著前方,這讓他不由得緊張起來,再一次使力晃了下他。

這次,失神的林立翔總算回神,緩緩轉過頭把視線看向他。「皓薰,你起來啦?」

他愣了下,眉頭一皺,不自覺露出苦笑。「你在說什麼?我一向早起你是知道的啊。」恍神的模樣,讓他不由得再擔心了起來。

落坐在他身旁,秀氣的雙眉微微攏起,娃娃臉上僅有的笑以不復見。「立翔……你……還好嗎?」想問他是不是仍為了昨晚的事而大受打擊,但一開口,卻發現自己問不出口。

林立翔頓時陷入沉默,緩緩轉過看著他的眼,繼續無神地望著前方,許久,才用著聽不出情緒的語氣開口道:「我想……我能體會你那次的心情了。」

金皓薰一怔。「哪一次?」

「就是你說過那個愛黏你的小孩,因為生了重感冒,導致器官衰竭死去的那一個。」

「……」這是六年前發生的事,他還記得?

「你說那是你第一次經歷有和你熟識的病人死去,所以很難讓你接受,最後還選擇離開那間醫院。」

「……」看著他,金皓薰說不出半句話。

他是在意昨天被他殺死的人嗎?但那人是殺手,不殺了他們,會反被殺的。

突然,林立翔把頭轉過看向他。「我會被抓嗎?殺了人,罪名肯定不小吧?」

「……」他是在擔心這個?

不知為此該如何回應的他,回視著那雙疑惑的雙眼,忍不住噗嗤地笑出聲。「你不會被抓的……反正你也算是牽連其中,我就不妨告訴你,黎華是因為協助警方把壞人給抓出,所以才會惹上這場災禍,他會受傷,會失意就是讓那壞人所傷害的,本以為把他安置在你那能暫時躲過攻擊,不料最後還是讓他們給找到,才發生昨夜的槍戰。」話一頓,突地伸手將人給抱住,略為激動道:「我聽見殺手找上你時整個人嚇壞了,還以為從此看不見你。」在那瞬間,他腦中還激起埋怨自己的念頭,若當時反對黎華住進他家,說不定就能避開這場災難,可沒想到……幸好人平安無事,他真的慶幸他能安全的活下來。

出乎預料的行為讓林立翔頓時愣了下,隨即拉開他緊抱的雙手,好笑地看著他。「你在亂想什麼?我好的,也沒受什麼大傷,你不會看不見我的。」

「我總會擔心啊。」眉頭再皺了下,沒一會,便露出一貫的陽光笑容。「沒事就好,紀翔說你家那已經不能再住人了,你和黎華就搬來這住吧。」

搬來這?

林立翔這才仔細看了下房內的四周圍。「這裡不是你家吧?」他家他去過無數次,空間狹小的不得了,且只有一間房,很容易認得出來。

「這是紀翔家,住在這我保證你們安全無事。」他解釋道,站起身,拉開蓋在他身上的被子。「既然都醒了,那就快起來吃早餐吧,冷了就不好吃了。」

半被迫地趕下床,林立翔只好選擇順從,但在下床時,他不經意地問了一句:「你特地來這煮早餐?」

「不,也不是特地來,我就住在這。」

「住?」站起身,狐疑的視線落在他身上。「你不是說這是紀翔家?你怎麼會住在這?」

折著被子的手頓時停住,身子也整個僵硬起來。

糟!他竟然這麼順口的說出來!

望著他的背一眼,林立翔走到他身旁,直接扳過他的身子讓他面對自己,臉上滿是疑惑的神情。「你怎麼知道我那發生槍戰?怎麼能比我早趕到這?難不成,你跟紀翔認識?」

「……」金皓薰僵著臉,語塞地說不出半句話,更不知該如何說出真相。

林立翔也沒等他回答,反接著再道:「可我記得除了那天一塊吃飯之外,你們完全不熟識,他是怎麼跟你聯絡上的?」

金皓薰被問得心更虛了,自知無法再隱瞞的他,直接彎著身,對他做出道歉的資是。「對不起!其實我跟紀翔在一起!」

頓時間,林立翔腦袋呈現出一片空白,瞠大雙眼看著他。

他……他和紀翔在一起?什麼時候的事?在一起多久了?

直覺地,他脫口道:「是從那次晚飯過後嗎?」話才問出,隨即就想著不對,他記得紀翔早有另一半了,又怎麼能和他在一起?

看著他錯愕的神情,金皓薰一咬牙,決定全盤說出。「我……我跟他在一起兩年多了,沒告訴你是因為他們從事的工作有危險,我怕你會間接受到牽連,所以才隱瞞著沒說。」

林立翔繼續用愕然的雙眼看著他,半晌,才大聲地「噎」了一聲。

「原來他們口中所說的羊就是你!」

「……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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