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就是他所做的每件事都得紀錄,吃過什麼,和誰見面,都要全寫下來,若發現他有對什麼感覺到特別熟悉的,更需要特別附註。」

「吃的東西也要記?會不會太誇張了?要不要連他說的話也一起記下?」有這樣的治療方式嗎?

我帶著譏諷的語氣問,醫生完全沒聽出,反而還點頭。「如果可以是最好,但由於實行上不太容易,所以只好捨去不寫,只需把他每日生活上的大細節給記錄下來即可,五日之後,在從這些紀錄裡找出能夠刺激他的方法,順利的話,會有恢復記憶的機會。」

「有機會,但卻不完全有把握,是嗎?」聽到現在,我開始不太相信這醫生的能力。

若這種方式就能幫助人想起一切,我還需要特地把人帶來這治療嗎?

根本是浪費錢和時間,等回去後,定要找胖子算這筆帳!

醫師從椅子上站起身,輕拍了下我的肩膀。「就算復原機率不大,但至少是個機會,不是嗎?不然你也不必特地帶他來此。根據我的經驗,會這麼急著希望朋友的記憶恢復,定是他在金錢上或人情上欠了你什麼,所以非得讓他想起不可,是吧?」

我抬頭看了醫生一眼,也跟著站起身,突然有想用手上本子揍打人的衝動。

這醫生看來不僅沒用,還非常的愛管閒事。撇開他和悶油瓶的關係不說,他就不能以朋友的立場帶悶油瓶來醫治嗎?一定得要有什麼原因不可?

我很想說些反駁的話,但又想,繼續再說下去也是白費唇舌,倒不如直接離開回家,也能早點試試他說的蠢方法是否可行。

我走到辦公室門前,從門上的小窗往外看去,發現悶油瓶做在椅子上,雙眼有些渙散地看著眼前的地方。

打從他喪失記憶開始,他就一直是這個樣子,除非刻意去和他說話,不然大部分的時間他都獨自一人沉默不語,存在感也變低了些。

紀錄所有的事物嗎?雖然我還是不信這方法,但眼前也只能放手一試,不管有沒有用,至少嘗試過,心裡也會踏實些。

想著,我深吸口氣,點點頭。「我知道了,我會照你說的下去做,能寫的我一定寫下,希望這樣能讓他恢復記憶。」我有些沮喪地著,也沒再看醫生一眼,直接走出辦公室。

如果以前都沒能讓他想起什麽,現在又怎麽可能讓他想起一切?

我甚至沒把握能讓他回想起關於我的一切,和我在一起的日子,還有那些做過的承諾,現在看來就像完全沒發生。

想起這一些,我不免覺得沮喪。

這狗日的悶油瓶,什麽時候不忘記,偏偏選在他們兩在一起後才失去記憶,是打算藉此甩掉我嗎?

如果是,那也太欠揍了,當初是他先開始一切,我不過是對他比較關心,他就順勢與我發生關係,還說什麽能答應和我在一起,說的好像是我先告白,但明明我什麽也沒說。

本來我還能堅持他先主動,現在可好,一切歸為零,也沒有所謂的開始結束。

也罷,事情都發生了,也只好咬牙接受,只希望真會有改善的時候。

我走到悶油瓶身旁,晚上喊了他一聲。「小哥?」

神遊的悶油瓶回神轉頭看我。「好了?」

我撇撇嘴,面露苦笑道:「暫時是好了,但之後還有不少的事要做。 」對於所謂的詳細記載事物,還是讓我覺得有些難以處理。

我又不是無時無刻跟在悶油瓶身旁,怎麽可能將他做的所有事都寫下?

若不是經過仔細交談,我一定會懷疑那醫生是想借此來整我。什麽特別附註,寫到後面我肯定崩潰發瘋。

悶油瓶站起身。「要回去了嗎?」

「當然。」我回答,輕抓住他手臂。「醫院這種地方沒事還是別待的好。」現在他們要準備回去,這件事應該不用記下才是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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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湘已(晰)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