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等了一會,見他似乎沒再有任何動作,遂也不再說話地靜坐在他身旁,想著一路上發生的事,也想關於我們倆的十年。

這十年對我來說極為漫長,尤其是被丟出後的那五年,過得格外痛苦,也徹底體會到什麼叫度日如年,幾乎日日在算著守門的十年何時才到。

之前我還以為,等時間一到,看到了人,我難受的感覺會好過許多,可現在我才知道,就算時間過了,可在弄清所有的事情前,只怕我這不舒服的感覺都不會消失。

悶油瓶的狀況讓三叔決定多休息半個小時,也不知是不是這多出的三十分鐘,令悶油瓶蒼白的面色有些好轉,再動身時也比剛才有精神,只是他的態度一如往常,極少說話也沒打算多理會我。

他的反應我早知道,不太意外,可還是忍不住多問上幾句。「小哥,那霧氣你吸得比我多,要是真感覺哪不舒服,一定要跟我說,我才好知道該怎麼處理……」

「怎麼處理?」悶油瓶突然冒出這句話。

我呆了下。

「處、處理?這⋯⋯」我頓時間啞口無言,呆愣地看著他,腦袋一片空白。

這時能說我也無從解決嗎?

還是坦白告訴他,比起解決鬼霧氣的問題,我更想知扛分開的那五年究竟是如何?

是想斷了和我的關係嗎?還是有另外不能說的事?

當年進入青銅門前,是我一路上緊追不捨,這才讓他說出得去守十年門的事。現在他人就在身邊,目前看來也沒離開的打算,在這情況下,我該怎麼逼問他?

總不好當著所有人的面,直接問為什麼不遵守約定甩下我?

進入門前,我們早已說好要一起守上十年、二十年,現在想來那承諾就像個屁,什麼永遠不分開根本不可能。

又或者悶油瓶根本就不打算永遠和我在一起,那時會答應我,對我說什麼諾言的話不過就是想讓我鬆懈心防,好繼續不再糾纏他。

內心的猜測讓我有些心煩,雖分神想著,可也沒停下地繼續往前走。

本一直走在我們附近的嚮導早已跑到最前面的地方,可能是擔心再被我逼問,他還刻意躲在人群中,想藉此掩飾他的身影,不讓我能一眼看見。

他的閃避我多少也猜出,若不是心裡煩躁,我肯定還會再去找他麻煩。

持續趕路的過程,可能是煙霧帶來的影響,悶油瓶看來雖好許多,但他走路的速度仍是不快,為了讓他能更穩些,我不時地伸手攙扶他,也一直在注意他的一舉一動,而這之間,我還是克制不了地一直回想和他一起的所有往事。

現在的悶油瓶就和五年前分開的那幾天太過相似,我幾乎還能清楚記得離開前的那幾天,所有事情的細節。

那幾日異常寧靜,沒碰上什麼狀況,唯一有的就是悶油瓶不太理我,和他說話也得不到他半句回應,直到再開口時只對我說了個"你"字,而後我人就暈了過去,再醒來人就在門外,我也看不到他的人影。

「你五年前消失不見,是跑去哪了?怎麼找也沒你的消息。」胖子驀地開口,令我猛地從回憶中拉回思緒。

還以為他也跑到隊伍最前面,沒想到他就在距離我們不遠處,還問我這尷尬不想回答的問題。

「這……五年前?」

胖子點頭。「是啊。大約五、六年前吧,當時我手邊有個活,正想找你,可沒能聯絡得上,問你的手下他也只說不知你去哪,找了好些時間我也就放棄了。」

「哦?你有活找我?這可奇了。」我調侃反問。

他總說我弱不禁風,看來什麼事也不能做,真難想像他會有主動找我的時候。

胖子大笑兩聲。「當時太無聊了,再加上我們許久沒見,那活也不是太過困難,我才會找你。」

我乾笑回應。五、六年前⋯⋯當時我和悶油瓶還在青銅門內,裡面的生活並不平常,幾乎能和以往在其他墓裡所碰上的情形相比,但這些都不足以威脅到我,或者該說,悶油瓶幾乎把所有的問題給解決,我完全不用擔心任何事。

難道這正是讓他把我趕走的原因?就因為裡面有許多的危險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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