嚴家堡

大廳上,一名男子像是囚犯般正跪在地上,淚流滿面的不停磕頭求饒。

「堡主,求您饒了我好嗎?我保證再也不會做出對不起您的事,就原諒我這次好嗎?」

他跪拜的前方,坐著一名長相陰柔俊美的男子,他慵懶的坐姿,掩蓋不住身上所散發出的一股霸氣,讓人瞧了為之喪膽。

他邪魅的眼,懶懶瞟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,淡道:「你認為,你的保證還有用嗎?」清冷的聲音,毫無含帶任何一絲情感。

聞言,跪地之人開始不住地顫抖,眼中的驚恐更是明顯。

「那……那我發誓!我發誓再也不會做出背叛堡主之事,若違反誓言,將不得好死!」他抬眼怯怯望著上方的人。「請……堡主再給我一次機會,讓我能將功贖罪。」

「你也知道這算背叛?」嚴洛表情已是不耐,他突地起身,往前走了幾步。「犯了我的大忌,就沒資格求饒。留你的命至現在,是念在你從小在堡內長大,才多給你的幾個時辰。」

「堡主,我真不是故意說出您的行蹤啊!我也不知……不知那盜賊會對我下陷阱,所以才……」

「一個女人就能套出你所有的話,那我豈能再留你?」媚眼撇向站在一旁的護衛。「烈。」

殷烈收到命令,抽出腰間的長劍,就要往跪著的人刺去。

跪地的人心知再也沒挽回的餘地,一咬牙,抽出袖中的短劍,決定挾人質找機會逃出。雖說他武功不算太強,但面對個毫無底子的人而言,是綽綽有餘

速度及快的起身衝出,目標鎖定嚴洛,拿著刀指向他。

「堡主!」

所有在場的人幾乎是第一時間發現他的舉動,欲上前阻止已來不及。

那罪人持著短刀奔到嚴洛面前,發狠地欲往他胸口刺上一刀。

瞬間──他眼前的人一閃,突地消失在他面前,他先是一怔,而後回神頓時發現

腹部竟隱隱作痛。

他低頭一看,一把劍竟穿硬生生穿過他身體!

嚴洛自一旁走到他面前,嘴角微地上揚,滿是譏諷的冷笑,道:「有貼身護衛不代表我不懂武,你錯在自作聰明,殷烈本想只挑斷你的手腳筋,讓你終身成為廢人,可你的自以為是卻害了你自己,這一切的結果,要怨就怨你自己吧。」他雖不輕易展露武功,可他的武藝卻出奇的高,甚至無從得知他的底限在哪。

話一說完,中劍者也倒地不起。

嚴洛冷冷看著地上的屍體一眼,便負手離開大廳。

一旁的殷烈同時喚來堡內的弟子處理屍體,交代完,連忙跟上守護著。

嚴洛一向秉持著人『不犯我,我不犯人』,若底下的弟子真有人做出違背他的事,那他一律重處,覺不心軟。

正因如此,他被冠上了薄心無情又冷血的名稱,這些他雖知道,但那又如何?他做事一向只看自己的心情,也相信對敵人心軟便是替自己帶來死路。

光這點,就不得不佩服他做的很好,很徹底。

一路上,兩人一前一後走著,去的方向不是他自己的落院,而是霞情築。

驀地,嚴洛頭也沒回的丟出了一句話。「烈,你還沒遇見中意的姑娘嗎?」

殷烈頓了下,這句話聽得他沒頭沒腦,直覺道:「還沒,況且我還不急這事。」

不急?

嚴洛臉一沉,冷道:「你不急,我急啊!」要不是看在他們倆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好友,他定會隨便硬塞個女人給那傢伙。

急?他急什麼?

這話,殷烈越聽越不懂,可一向少話的他也不再發問。

欲到霞情築,必會先經過一處種滿各式花草和樹木的庭園,裡頭百花齊放,情景美不勝收。

兩人路過此庭園時,走在後頭的殷烈忽地讓一股力量給拉了過去,就這麼被拉到樹後頭。

殷烈想都不想就知道有誰會這麼做。

他皺眉。「小香,這麼莽撞當心碰傷自己。」

殷香一臉的緊張,直拉著他袖口,急問:「哥,你和洛哥哥來這做什麼啊?是來找我的嗎?是不是洛哥哥發現了什麼?」

「發現?」殷烈的眉頭皺得更深。「妳……闖禍了?」

殷香聽他一語道中,整個人既難過又害怕的撲進他懷裡哭著。

她一哭,殷烈頓時慌了手腳,也心急了起來,只能抱緊她,安慰道:「別哭別哭,告訴哥妳闖了什麼禍,說不定哥能幫妳說情。」這個妹妹是他從小呵護到大的,看她難過,他的心也跟著發疼。

「我……我不小心……不小心打破了洛哥哥最喜歡的杯子,趙棠說洛哥哥定會狠狠的教訓我,所以……所以我害怕。」她哽咽地哭著,連話都說得斷斷續續。

殷烈忽地鬆了口氣,還以為是什麼大事,害他都跟著緊張。

他輕撫著殷香的頭,溫聲道:「小香乖,不過是打破杯子,妳洛哥哥不會責怪妳的。」

她抬起滿是淚痕的臉,眼中仍帶些驚恐。「可是趙棠說洛哥哥很兇,誰要做錯了事,就會被狠罰。我……我不想被罰。」語畢,臉又埋進他懷裡大哭。

殷列暗嘆口氣,開始腦那亂放話的趙棠,不過是個下人,卻不首本份地亂嚼舌根。

「小香,我和他,妳要信誰?」

她又抬起頭,望著他。「當然是信哥的話啊。」

他緩緩拿出手巾,拭去她臉上的淚水,道:「嚴洛或許會罵其他人,但絕對不會罵妳,連罰都不會,妳就別再哭了,好嗎?」

她終於停止哭泣,但內心仍抱著疑問。「真的?」

「這是當然。」

驀地,他們的身邊出現一抹人影。

「香香──」

殷香倏地轉身,發現嚴洛正站在不遠處,頓時心裡的恐懼又油然而生。

她淺意識地退進殷烈的懷裡,尋找保護。

殷烈輕拍她的肩,柔聲道:「相信哥,沒事的。」

她在原地遲疑了會,而後淚水溢滿眼框,直接衝進嚴洛的懷裡。

「洛哥哥,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,我不過是去你的書房拿書看而已,誰知……誰知竟會不小心把那杯子給撞破。」

嚴洛緊緊擁著她,漂亮的眼看向殷烈。

殷烈接收到他眼神的示意,轉身悄然離開,往材房的方向走去。

如果沒記錯,那趙棠應是在材房工作,這次要讓他人如其名,從此躺地不起。

嚴洛摟著她輕哄:「香香,別哭了。」

殷香怯怯地地自他懷中抬起頭。「洛哥哥,我知道那是你最喜歡的杯子,可我是無心的,所以……原諒我好嗎?」

他挑眉,道:「我看起來很容易生氣嗎?」

她搖搖頭。「不像。」

「那我有生過妳的氣嗎?」

她偏頭認真思考。「沒有。」忽地,像想到什麼似的補充道:「可趙棠說你很冷血,從不對犯錯的人手下留情,那杯子又是嚴伯母生前留給你的,所以他說,你一定會狠狠罰我,說不得還會要了我的命。」

「……」

他萬萬沒料到自己所雇用的家僕,也開始傳著他無情的事。他一向不去管別人怎麼傳,甚至只要不讓他發現是誰說的,他都能當作沒聽見。

可這次竟有人囂張到對她說這些事,還讓她有了害怕的心,他是絕不會放過說這話的人。

為了拐這她上勾,他可是費了許多的心力,發展至今怎能讓個豪不相干的人來破壞?

嚴洛緊擁著她,安撫道:「別聽信他們的話,我永遠也不會生妳的氣,所以別哭了,好嗎?」

殷香仰起小臉,直勾勾望進他的眼,看出了他的真心,才抬手拭去臉上的淚水,緩緩點頭。

見她終於止住哭意,嚴洛一向冷漠的臉也露出笑容,深邃的眼裡隱約散發著情意,只是遲鈍的她仍看不出來。

忽地,殷香想起既是自己摔破的東西,就算他不和自己計較,可仍是該賠償。

她稍稍退開嚴洛的懷抱,道:「洛哥哥,咱們現在上街逛逛好嗎?杯子弄破了,是該買一個還你,要不你以後要用什麼喝茶?」

嚴洛思忖後,像是想到了什麼,媚惑的眼閃過狡黠的光。

「陪妳上街當然好,可我不想要妳再買杯子賠我。」他要的,是另一個。

殷香聽得一臉疑惑「不要杯子?那洛哥哥你要什麼?」希望不要是太貴的東西,她身上留下的錢總是不多。

「我啊……」他露出大大的笑容,極為迷人。「妳記不記得上個月我和妳打賭的事?」

她點頭,道:「記得啊,那次我還輸了。」那次一輸,就輸掉了她的後半輩子。

嚴洛笑得更為開懷,手一伸,又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,緊摟住她的腰。

「妳可以不用賠我杯子,只要答應和我在月底內成親即可。」

殷香驀地瞪大雙眼。月底內成親?她沒聽錯吧?

「月底……可是只剩不到十五天的時間啊,太倉促了。」忽地又想起另一件事。「可我哥都還沒成親耶,不是說要等到我哥成親後才輪到我嗎?」難到,哥找到要娶的女孩了?

「不、不,這是妳要賠的東西囉,所以我說了算,這就和殷烈沒關係了。」就因為如此,他才會這麼急得要殷烈成親。

殷香低頭想了想,覺得他說的似乎也有道理,可是……

她左思又想,總覺得好像哪不對勁。

「我……我還是先去問我哥好了,跟他商量看看。」她欲離開嚴洛的懷抱,可無奈抱著的人怎麼也不肯鬆手。

「問他也沒用,他是非答應不可。因為是妳摔破了我的杯子,當然是我說的算,我說的有理,是吧?」

「呃……是啊。」打破了東西就是要賠,可……有這樣的賠法嗎?

「既然認同我的說法,那從現在起,妳只要好好在一旁等著當新嫁娘,其他的全由我處理,好嗎?」改由一手環住她的腰,決定帶她上街去逛逛。

「可是……」任由他帶著走出門外,可腦中還在不停思考。

「別可是了,一切都聽我安排吧。」終於有機會能擺脫等待殷烈成親,說什麼也要緊緊把握住。

「但是時間上會來不及……」

「來得及,來得及,我會把這一切辦的很妥當,讓妳風風光光的嫁給我。」

「……」

這次,她想不出理由了。這是不是代表,她從今以後,再也沒有辦法偷溜出去玩了?

嚴洛很愛管著她,老禁止她做這做那,更常常不准她找別人一同上街,還說就算要找,只能找他。現在成了他的妻,也代表他更有理由管著她。

唉……她還是比較喜歡能偷跑出去的感覺。

「不用先跟我哥說嗎?」她試圖做最後的掙扎。

嚴洛笑的滿面春風,還帶著一絲得意。

「說是一定要說的,可沒拒絕的餘地。」若真敢拒絕,他會立刻在街上隨便抓個女人來逼婚,看那傢伙還有沒有膽子說不。

「……」

努力奮鬥許久,這一次嚴洛終於成功拐到他的小妻子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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