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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「約翰,你為什麼來這?」
 
看著眼前的心理醫師,約翰張口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,不只一次嘗試想把話說出,可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,最後還是把話給吞回肚子裡,強忍住的淚水又一次快落下。
 
「你十八個月沒來了,為什麼又來到這?」
 
「我……」終於,他勉強發出一個音,但要在說下去時,仍還是沒法把話給全部說出。
 
如果可以,他很想忘掉那一幕,當作所有的事都是夢,人沒死,還活著好好的,等他回去他們的租屋處就能看見人好好的待在家中,他們就像以往那樣的生活。
 
可現在無論他怎麼想,都無法改變人已死的事實,跳下樓的那一幕就像烙印在他腦中一般,時時刻刻地出現在他眼前,就連夜晚入睡都像不放過他一般,讓他一連好幾次夢見,並從夢中驚醒過來。
 
什麼叫做他是冒牌貨?
 
就因為一個叫莫里亞蒂的人出現,就讓他把自己所有的事給抹煞掉?
 
而且……他怎能在他面前從高樓跳下?他到底明不明白,這麼做會帶給他多大的傷害?
 
況且他們早已經不是普通關係,還決定要永遠一起生活下去,他怎能如此狠心用這種方式離自己而去?
 
「約翰,你得說出來才行,試著說出,也才能有放下的時候。」
 
「他死了。」他驀地說出,話就在自己不經意之下說出。
 
「誰死了?」心理醫師再問,一字一句慢慢說著,如引導的方式讓他說出內心裡最痛苦的事。
 
「他死了……」如喃喃自語般地再重複道,而後緩緩抬起頭,看這坐在自己面前的心理醫生。「我的好朋友,夏洛克死了。」
 
一說出口,他的腦中再浮現出夏洛克墜樓的畫面,耳邊盡是他當時對自己說的話,尤其那句遺言的話更讓他揪心。
 
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從這件事中熬過,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去接受夏洛克已死的事。
 
如果他去痛揍麥可洛夫,不知能不能讓他的心裡好過點?畢竟夏洛克的死和他多少有點關係,若不是他把夏洛克的事情告訴莫里亞蒂,他也不會被那傢伙給逼死。
 
扭轉所有的事情,讓夏洛克認定自己是冒牌者,讓他否認自己所有和曾做過的一切,全都因為他把所有的事給說出去。
 
他不知在心裡醫生那待了多久,在他發現自己在這不能得到任何幫助時,他決定起身離開,決定用自己的方式來讓自己心裡好過些。
 
但就在他打算說出離開的話時,突然,心理醫生在朝他開了口:「你有很多話沒說吧?」
 
他停頓了下,所有的動作也在此刻止住,就這麼一直看著眼前的醫生。「是……我有很多話沒說,我有好多話想跟夏洛克說,但我沒能說出口。」甚至沒機會在他死前讓他知道。
 
「那就說出來吧。」醫生道,嚴肅,平靜的視線直勾勾地看著他。「你想說什麼就說吧,把你想對夏洛克說的話都說出來。」
 
都說出來嗎?包括那一句話嗎?那句自發生關係後,他不只一次想說,可找不到機會說出口的話?
 
他再次變回到欲言又止的模樣,深吸好幾口氣,張嘴想發出聲音,卻沒有一次能成功。
 
許久,他嘆了口氣,滿是痛苦的臉看著他的心理醫師。「抱歉,我辦不到,我無法說出口。」那些話他其實只想對夏洛克說,如果不是當他的面讓他知道,那就沒任何意義了。
 
起身離開診療室,他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,不想回去他現在所住的地方,卻也沒勇氣再回去那個地方。
 
那裡全是他和夏洛克的回憶,哈德森太太因為不知道該不該把東西給捐出去,所以所有的東西都還放在原處,不管是他喜歡或不喜歡,亦或是那一大堆他認為用不到的禮物都堆在原處,他怕他一回去看到哪些東西,夏洛克墜樓的情境又會清楚浮現在眼前,讓他更難忘記。
 
想著,他招來計程車,不知不覺就往墓地的方向走。
 
地達目的地,他習慣性地往一棵大樹下走去。說來也怪,最近他似乎很常來到這,幾乎能說是天天來,有時會盯著那塊寫有夏洛克•福爾摩斯的墓碑看,一看就這麼看上一、兩個小時,有時則開口怒罵,把我所有的怒氣都發洩出來,更罵他怎能用這種方式來讓我痛苦。
 
「我想我該慶幸,最後一刻能讓我看見你,能讓我有機會把我想說的話都告訴你,所以我能沒遺憾的離開。」
 
「混帳,你這自私的傢伙!什麼叫做你能不帶遺憾地離開?你這根本是把自己胡思亂想後的困擾加諸在我身上,你要我該怎麼過下去?」最後的話,最後的遺言對他來說都是沉重無比的負擔,讓他難受不已。
 
可不知為何,他卻又有點慶幸能聽見那些話,在他的內心深處裡甚至還有一絲竊喜,至少能在最後一刻親眼看見他,能知道他心裡真正的想法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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